材料不足的判断将会飞跃。
简直就像,爆炸物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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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十五日——星期六。
和绘本小姐,约定的日子。
与人形师,右下露乃诺的——会面日。
在京度御苑,与绘本小姐会合。
因为状况仍然难以预料,今天的见面可能会被取消也说不定,所以,抱着只有一半可能性的心理準备来到了这里,但是,绘本小姐这么说
「没问题」
似乎是这样。
「至少……可以谈话的程度,恢複……恢複到了。内心,好像已经冷静下来了。虽然,身体,还不能动……是作为医生,才这么判断的。不,不是说谎,是真的。真,真的……已,已经……已经是会话可能的状态了」
「是这样啊——那么」
那么,还有一个当前的问题需要解决。
当前的问题。
至极,现实的问题。
前往收容着右下露乃诺的,木贺峰助教授的研究室,原西东诊疗所的方法——使用的交通手段。
这种场合下,伟士牌和菲亚特都很不妙。
双方都太过引人注目了。
处于引人注目也无所谓的状况就罢了——但是和露乃诺小姐的谈话,我希望能尽量以隐秘行动为方针进行,对于狐面男子那边,作为我频繁利用的交通工具,伟士牌和菲亚特应该早就暴露了吧。特别是伟士牌,过去骑乘时曾被他看到过一次。况且在讨论显眼不显眼之前,也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值得注意……
提出这个问题后,绘本小姐「坐,坐到……坐到我车里的,助手席上……不就行了吗?」的说。
仔细想来,绘本小姐,平时一直在照看露乃诺小姐,这么一来,要经常从那里,从那种郊外赶到御苑来的话,使用汽车代步的事我倒时也大致猜到了,但是,绘本小姐拥有自己的车这件事,对我来说完全是个盲点。感觉……绘本小姐和汽车,就像是水和油之间的感觉,印象总是合不到一块去。一直都默认她是乘的计程车……原来是自己驾车来的啊。
哼。
「那样一来,回程也必须要拜託你了……」
「可以的,我不介意」
「那么……」
就拜託她好了。
因此——在她的带路下,我们来到了违章停泊在御苑边缘的,绘本小姐的汽车旁边。
纯白的梅赛德斯·宾士。(口水)
理所当然一般的S级。
「…………」
「怎么了……快点,坐上来吧。留下露乃诺小姐一个人……果然,我还是,那个,有些担心」
「啊……好的」我坐到了助手席上「那个……虽然是无关紧要的问题,这个,是绘本小姐的私家车吗?」
「嗯……是这样没错,怎么了?」
「…………」
非法行医果然很赚钱……
黑寡妇。
或者说,黑暗文化。
「嗯……空调,开过头了。有点冷呢」
「……是呢」
一直有所担心的绘本小姐的驾驶技术,即使恭维也不能称之为熟练,但还并没有到压倒性惨不忍睹的地步。允许範围之内,或者说,及格点。技术虽然难以与无照驾驶的光小姐相提并论,但出了市区后,剩下的儘是些山路,应该没有什么问题。
「啊……绘本小姐」
「怎……怎么了。我,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吗?那,那个,雨刷也没有在动……手剎也放下来了……」
「不……」
精神上的不安定还是老样子吗。
或许不和她搭话更为明智。
但是,至少,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才行。
「那个,这个星期三——我见到头巾妹妹了」
「哦……唉?头巾,妹妹?」
「啊,这个……」
她还不知道啊。
我,简洁的,将刀锻冶古枪头巾十一代目语十二代目之间的关係,向绘本小姐进行了说明。十一代目的古枪头巾在本月上旬亡故,头巾妹妹继承其名号,同时,也成为了『十三阶梯』五段目的替代品——这样。然后,关于其目的事——也一样。
绘本小姐像是全部理解一般「这样啊」的说。
「完全……不知道呢」
「绘本小姐,和十一代目的古枪头巾,见过面吗?」
「那个到是见过……是位健壮的老爷爷」
「那是作为医生的见解吗」
「不……并没有替他诊断过哦。只是感想而已。我又不是夏洛克·福尔摩斯。单凭观察,不可能知道一切。在外科领域内,不进行触诊,是不好断言什么的。总不能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出来」
「是这样。的确,据说已经九十八岁了,单纯只是寿命的缘故也说不定」
「嗯……与年龄相应的,身体好像也很虚弱。因为偶尔会干咳几声,『要不要替你诊断一下呢』我试着问过……但是被拒绝了。一……一定是,很讨厌我吧……呜。呜呜」
「请不要在驾驶途中哭……」
不过,似乎的确很讨厌医生。
还是不说为妙。
「不,不过……狐狸先生也是,总是做一些……令人摸不清头绪的事情。那个女孩子……真的是高中生吗」
「是的。身上带着学生联络册。只是——并没有经常使用的样子」那天也是,本应是上学的时间「爷爷的好孙女——呢。一直照顾着十一代目的生活——好像是这样。怎么说呢,应该是介护之类的东西吧」
「老人的介护……不简单哦。头巾先生……虽然看起来很健康……就算是这样,那也不是普通的孩子……可以做得了的事情」
「——或许是这样」
关于这一点,我也认同。
头巾妹妹的事。
嗯,那一点就认同她好了。
「不过——那个,她自身,作为刀锻冶的能力,似乎还并不具备的样子。虽然不能说是零,但本人也承认正在修业中」
「……原来是这样」
「据说,虽然具备优秀的才能——但距离大成,好像还有二,三十年的样子。到时候一定会变的很不得了,不过——现阶段,她,只是一个实际性的女高中生,我是这么判断的」
「真的……搞不懂。狐狸先生……为什么,会作出将那种女孩子……卷进来的,事情。不像是……狐狸先生的风格,或者说,作为敌人卷进来……也就罢了……但是,竟然作为同伙卷进来——好奇怪」
「从对于其它『十三阶梯』都保密这点来看——我觉得,只是充数,单纯的想凑够人数也说不定。应该像平时一样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吧,恐怕——并没有意义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说不定,是碍于情面所为呢——头巾妹妹,那么的努力。为了入手『无铭』什么都肯做——她是这么说的。原本——从形式上来看,向作为敌人的我提出『请求』的行为自身,应该是忌讳中的忌讳才对。明明知道这种事却毫不畏缩的,那种真挚——并不普通」
「但是……狐狸先生,不像是那么会在乎情面的人。不像你一样温柔,也不是一个……好人,我想」
「其实我既不温柔,也不是个好人就是了——绘本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呢,关于十一代目的古枪头巾想要得到『无铭』的理由之类」
「连想要得到这件事本身,都是初次听说……嗯,之前一直不知道头巾先生加入『十三阶梯』的理由呢……原来也有啊,目的这东西」
「目的……不知道这么说和不合适。绘本小姐的,是『治癒伤者』对吧?出梦君的是——因为理澄心醉于狐狸先生。奇野先生也是,对狐狸先生抱有兴趣的样子……(汗,不是一回事吧)濡衣小姐,是遵循主上的命令……顺便问一下,关于濡衣小姐的主上,绘本小姐,知道些什么吗?」
「谁知道呢……是狐狸先生的相识吧,我想——那也只是,单纯的预测而已」
「这样,不过,那都是些无所谓的事了……澪标姐妹,根据行为判断,和理澄一样,出于对狐狸先生的心醉。据出梦君的话来说一里冢木之实也是这样,然后据濡衣小姐所说露乃诺小姐好像也是一样,这么说来……他的确和自己说的一样,很受女性欢迎呢……」
好像后宫一样呢,『十三阶梯』。(你不也一样)
虽然不是出于个人兴趣才这么说的。(你撒谎)
「这么说来,绘本小姐,明明也是女性,却没有那种事情呢。对狐狸先生的心醉,陶醉之类」
「…………」
绘本小姐沉默了。
对连朋友也交不成的人来说,是一些很过分的话。
急忙转回话题。
「真心,应该不能称作是正是的『十三阶梯』吧。十二人加一人,狐狸先生是这么说的。严格来说,只是为了显示给我看的存在。那样一来,剩下的——」
还有几人来着。
数量多到不好掌握的地步。
「啊,宴九段和NOISE君还有,时宫时刻对吧」
「是的」
「作为初期成员的宴九段的理由,倒也不难理解……关于NOISE君和时宫时刻,完全想像不到呢。是像头巾妹妹——头巾老先生一样,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吗」
「不知道。我想今后你以他们见面时,这些事情搞清楚了……但是——现在的问题,主要是露乃诺小姐吧」
「……是这样呢」
「事到如今,我再说些什么虽然有些……虽然没有木之实小姐的程度,但是让她背叛,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」
「我知道……濡衣小姐也对我这么说过」
「你的话——或许有可能也说不定」
「为什么?」
「因为你是,狐狸先生的敌人」
绘本小姐这么说完后,沉默了起来。
其中的含义,虽然并没有理解。
提问这件事,有点,拿不出勇气。
这种气氛。
我也沉默了。
……顺便说一下——关于头巾妹妹。
和十二代目,古枪头巾之间,达成了约定。
夸张点说就是停战条约。
不可侵条约,可以这么说。
『无铭』。
最终,我还是决定把它转让给头巾妹妹。虽然,关于头巾妹妹背后的原因我还并不清楚,但对我来说,被称为『无铭』的那把刀具,并不是什么必要的兇器。
交给需要它的人就好,我想。
虽然不是模仿狐面男子的话,优秀的武器会选择主人——似乎是这样。那么,无论怎么想,与那把『无铭』相配的主人,也不会是我。
我并不需要匕首。
用装腔作势的说法来讲,那种东西,只要心中有一把就足够了。
但是——当然,无条件是不行的。作为这边当然的责任,要我们无戒备的相信她的话自然不可能。
因此——信用交易。
本月月末为止,如果头巾妹妹不出手对我做任何事——到时候,以告知十一代目所持的理由的绝对条件作为前提,我会将『无铭』交给她,这么约定。无论那个理由,是否让我满意。脱离『十三阶梯』,当然,也是前提之一。关于这一点,因为原本头巾妹妹就是以『无铭』作为目的加入的『十三阶梯』,所以似乎并无不满,但是——对于必须等到本月月末的原因,她好像很不理解的样子。
随时都可以告诉你那个理由,所以,希望现在就把『无铭』给她——这么说,以年轻人特有的急性子,对我提出了要求,但是,本月月末,对我来说也是妥协点之一。
原本,是想说等一切结束之后的。在一切结束之后,如果头巾妹妹未对我採取任何敌对行动——这样,本来是想这么说的。(奸商)
但是,那点做不到。
作为头巾妹妹,『无铭』的事即使拜託狐狸先生也并不是不可以。头巾妹妹希望的只是『无铭』的入手而已,并无什么主义和主张,无论是拜託狐狸先生还是拜託我,可以说都是等价的也不为过。
那么——只有从这边妥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