茧墨阿座化,不论何时都随心所欲。
不管什么时候,我都不会听别人的意见。
我的生存方式,就像一只高贵而任性的猫咪。
我不会讨厌自己,不会吃正常的东西,不会自己奔跑。无聊了就会寻求凄惨的事件。
每当小田桐君回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光,都充满了怨恨。
我把他当成肉盾,害他肚子被捅,还会利用他的满腔愤怒。
我总是把他当成棋子一样耍着玩,而他还是衣服无可奈何的样子呆在我身旁。
至今一直都是如此。可我知道,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永远延续下去。
不论他在哪里醒来,我都会在他身边,然而这样的日子终有尽头。
我早已确信,这样的事情就如同日月更迭一样自然。
茧墨阿座化和小田桐勤,终有分别的一天。
他无法理解我,我不会听他的意见。
但他大概也不会听我的意见吧。
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两条平行线上,绝对不会相交。
即便如此,我们依然总是在相去不远的地方站在一起。
小田桐勤,无法理解茧墨阿座化。茧墨阿座化,不会听小田桐勤的意见。
我由衷地觉得他很愚蠢。
然而,我知道这份愚蠢弥足珍贵。
* * *
「弄好了哦,小田桐。她暂时应该会安静下来吧」
日斗这么说着,鬆开了我的手。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。在丑陋隆起的伤口下面,雨香跟原来一样睡着了。突然间让她醒过来让我很担心,看来她平安无事地镇静下来了。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,望了望周围。
周围一片狼藉,我们仍旧站在瓦砾堆成的山上。虽然闹出了拆掉一整间房子的巨大动静,周围的房子还是没有动静,每家每户都紧闭着窗户。儘管这种反应很不正常,但我现在为此感到庆幸。
在那之后,我们立刻準备走下瓦砾之山,可是我才走几步便因为失血而当场倒了下去。日斗一脸茫然地再次握住了我的手,帮我堵住了肚子。如果他不帮我堵住肚子,我恐怕会失血而死吧。现在想来,把雨香放出来的行为确实太轻率了。那个时候,我已经把日斗惹得火冒三丈,他很可能会若无其事地对我见死不救。但是,我不顾风险,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破坏房间。就像以前拜託白雪,把嵯峨家大屋里的松树推倒事一样。
我打心底里觉得,那种东西从这个世上消失就好了。
茧墨阿座化还活着,不需要为她举办葬礼,更不需要什么衣冠冢。但是,狐狸竟然打算在里面过一辈子,既然如此,我就完全没理由不去破坏它了。
最后,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最终改变主意,但他似乎决定帮我了。事情是我自己提出来的,我却还是无法对他的回答抱百分百的信任。不过,日斗不仅宣称要帮忙,还帮我堵住了肚子,他应该是真心打算帮我。这样一来,就有希望能去接茧墨了。我紧紧地握住右手。
这虽然这是一根细细的蛛丝,但它毫无疑问是伸向地狱的蛛丝。但是,我所得到的并不是逃离地底的方法,而是下去的方法。要顺着蛛丝回来,恐怕极其困难。
如今,我可能正在前往地狱。但是,我一旦犹豫,就会停下脚步吧。
我摇了摇头,抓住刚才塞了衣服的包,向前走,準备从瓦砾之山上走下去。但这个时候,我的脚步又停下了。来自周围的无数视线向我刺来。房子里面的人虽然保持着沉默,但都在观察着我们的动向。我突然发觉,窝在房子里的那些人都知道茧墨日斗的超能力。他有自身的意志,再加上别人的愿望,就能办到任何事情。大概外面那帮人在害怕自己也会跟这间屋子一样被轰飞吧。但是,我们根本没把茧墨本家的人放在眼里。他们爱怎么把自己关起来,希望怎么让自己的人生腐败变质,都随他们去。我向前走去,想要甩开那些锐利的视线。但是,我背后的日斗一动不动。
「怎么了,日斗。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,快点离开吧」
「离开是无所谓,不过,我们準备去哪儿?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咦?」
被他一问,我不禁哑口无言。话说回来,我根本没考虑过具体要去哪儿。日斗露出吃惊的表情,但他出乎意料地耐着性子接着往下讲
「我能够前往异界的表层。但是,首先需要裂缝。那个时候是怎么弄的呢?你们让那条街异界化之后,原本容易与异界相连的地方暂时性地出现了裂缝哦。以前,我是从一个很冷清的神社里的角落钻进异界的。不过,现在就另当别论了。空间已经完全稳定了,茧墨本家也封锁了。妹妹君的事务所周边以及你公寓附近虽然还有红花在飘,但应该已经很少了。就算找得到裂缝,大多数也已经闭合了吧。小田桐,你準备怎么办?」
你有能带我去的地方么?
「难得我们达成了合作关係,只要向我许愿,现在就能打开裂缝吧。不过,我的超能力是红衣女子借的,我不建议通过我来打开异界。如果不介意向敌人暴露我们的行动,那就无所谓了,不过那么做的后果,不用想也清楚」
茧墨日斗用狐狸的眼神看着我,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我拜託日斗带我去异界的表层,但我并没有去考虑必要的步骤。如今,我让思考运转起来。首先必须找到可以使用的裂缝。
和茧墨分开的那个大楼夹缝怎么样?那个地方应该还堆积着红色花瓣,虽然或多或少应该少了一些,但至少保有一两个裂缝吧。可我转念一想,又皱紧眉头。我在异界最深处,我在自己创造的避难所里听到过的话语,再次在耳边响起。
『纵然是异界的支配者,也不可能时刻监视着自己胎内的每个角落』
在异界,对地点的监视有强弱之分。那个大楼夹缝,已经用来打开过异界,再从那里走会很危险吧,应该避免使用相同的门。我暂时停止思考,抬起脸。现在稍稍冷静下来之后,想到了一个不二之选。
「总之,先去我的公寓」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嘎啦
这个时候,附近的瓦砾崩塌了。我连忙抬起脸,只见那位女侍似乎摔倒了,正紧紧地抱着一张折断的桌子。她在为我带路时给人一种毫无感情的感觉,可现在已是蓬头垢面。我不禁注视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。下一刻,她毫无预兆地抬起脸,与我四目相会。随即,她的脸变得像女鬼一样可怕。我根本来不及解释我不是在瞧不起她,她抓起了什么东西向我刺过来。我条件反射地护住脑袋,可是什么都没有朝我飞过来,于是我睁开眼睛。女侍摆着极不开心的表情,朝我递着手机。我连忙接过去,放在耳边。
『好久不见,小田桐勤先生』
与此同时,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。
『那个,突然联繫多有打扰,我现在没办法正确的掌握情况……听说您去找茧墨日斗大人之后,好像还把房子给掀了……发生什么事情了?』
「啊,不好意思,房子我是给掀了。先问一句……你是定下?」
『嗯,正是。刚才一直在开会,然后接到了紧急通报。女侍做过说明,但我怎么都不得要领,于是就直接打电话给您了』
「……不好意思,我确确实实把房子给掀了」
『真的么?损坏规模如何?』
「刚才我还在本来是屋顶的地方看着蓝天。墙也没有了。总之全都破坏了」
『……那损伤相当严重啊。这可麻烦了。您觉得保险能理赔么?』
「……我想大概不行。这个样子除了人为造成,别的都说不通呢」
听到我的说明,定下叹了口气。我一边听,一边思考他为什么说那些话。
难不成,他要要求我赔偿?很不巧,我的存款连辆车都买不起。能卖得出价的就只有内髒了,我该怎么办。在我苦恼的时候,定下改变了语调。
『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您,用鬼了?』
这句话中蕴藏着针尖一般的锋芒。我从他的口吻理解到,房屋的损失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,另一件事才是问题所在。定下虽然所属分家,但同样是茧墨家的一员。对鬼跟狐狸的超能力,他有更深一倍的理解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嗯,没错。我是拜託肚子里的鬼……我的孩子把房子破坏掉的」
『听说从异界回来之后,您胎内的鬼暂时沉睡了。这次来找日斗大人,而且让鬼再度醒来,也就表示——————您準备过去么?』
「………………你认为我们会去哪儿?」
『去接阿座化大人』
他的话一针见血,让我禁不住发出呻吟。我心服口服,这一切都被定下给看穿了。我完全想不到合适的借口,一时间把视线转向身后的日斗,然后开口说
「嗯,我们要去。我,我们要去把茧墨阿座化接回来」
『果真如此啊。无法容忍女人的死,去黄泉国迎接……这是从伊邪那岐的时代起就有的惯例呢。恕我冒昧直言,要是把她带回来的话,我等会伤脑经的』
定下很肯定地说道。听到坚定的口吻,我点点头。我早已料到他会反对。
我环视周遭,那些魑魅魍魉还都在那些一片死寂的房子里沉睡。身为改革派的定下害怕这些家伙随着茧墨的归来而复活,这也在情理之中。但是,茧墨不承认自己是神,即便老头子们想高举她的大旗,茧墨自己应该也会拒绝。不管她回不回来,已经弱化的本家应该已经没办法翻身了。
「如果你担心茧墨回来会让本家复活的话,那就是多余的了。茧墨自己应该会拒绝这种事。事到如今,分家的优势已经不可动摇。我们要带回来的不是茧墨家的活神,只是一位少女。我们并不打算阻止你们改革……」
『非常抱歉,在这方面我并不是特别担心。我等所畏惧是红衣女子。阿座化大人一旦回来,红衣女子势必会再次行动,索要祭品。到时候受害的可是我们。而且……我要是这么说,想必您会动怒吧』
定下没有继续往下说。他似乎下不定决心,沉默了许久。我竖起耳朵,等待他继续往下说。最后,他开口了。最先是嘶哑的呼吸声敲击鼓膜。
『我等认为,当代茧墨阿座化或许会是最后的祭品,能够成为永远解开茧墨家的诅咒。所以,为了茧墨家的安定,必须让她永远留在异界』
我顿时感觉脑袋从侧面被狠狠地打了一下。我就像触电了一样,明白定下的想法。红衣女子为了慰藉自己,将历代茧墨阿座化逼至死境,掳到异界。被红衣女子玩弄的灵魂,立刻就会被玩坏。所以,她的渴望永无休止。红衣女子想要的,是能够永远地盯着红色的肉,永不厌倦,嗤笑以对的存在。
定下期待着,茧墨阿座化或许就是这样的存在。
茧墨在精神力凌驾于常人。她和其他的女孩不同,应该不会三下两下就被玩坏。只要茧墨还是红衣女子的俘虏,茧墨家就不用献上新的祭品。
换句话说,定下希望茧墨阿座化不被弄疯不被弄坏,永永远远地去做红衣女子的玩具。
我感到一阵昏聩,肚子里的孩子在蠕动。我把手机咯吱作响,挤出因愤怒而发颤的声音
「你们…………你的良心都喂狗了啊。亏你敢直言不讳地对我说出这种话」
『俗话说得好,杀一济百。如果牺牲一个人能够避免今后成百的牺牲,我会选择牺牲一个。将会被带走的女孩,是我们的族人,你这个局外人没资格评论我们的做法。你也站在我们的角度,考虑考虑养育活祭之的那些人的感受吧』
与其这样,还不如一直被活神束缚着。谁想去养育那种可怜的女孩啊。
他的敬语已经不成样子,开始怒吼。从他的言语中,可窥近似疯狂的愤怒。
对此,我无法反驳。我想把茧墨阿座化夺回来,但我不希望今后再次出现牺牲。我们在两条平行线上。而且,只用理性去看待这个问题的他,正确性无与伦比。只要红衣女子满足于茧墨,就不会再有牺牲。如果牺牲一个人能够防止今后的灾难,那么就应该按捺住私情。但我不会这样——我开口说道
「不好意思了,定下,这我办不到。小茧也撑不了多久的,这种方法不会持久」
『为什么你能够这样断定?要把当代茧墨阿座化算作人类的话,她的存在实在太扭曲了。她的存在比起人,更接近鬼。在没有比她更合适的玩具了』
「定下,既然如此,那我反倒要问你了。为什么第一代茧墨阿座化被玩坏了?」
茧墨酷似第一代。按你的说法,茧墨家应该早就得到解放了。
我的提问让定下倒吸一口凉气。照理来说,他应该很轻易就会发现这个问题。儘管并非同一个方面,但茧墨的死同样也给定下造成了混乱。既然红衣女子还在继续索求祭品,那么第一代阿座化的灵魂就已经被弄坏了。当代茧墨阿座化与第一代如出一辙,应该免不了遭受同样的下场吧。虽然茧墨接近鬼,但她只是个普通人类。她捨弃了近乎不死的躯体,硬是选择作为一名泯灭人性的少女而活。她在异界底层,应该没办法跟红衣女人相互欢笑。
我了解茧墨,茧墨绝不会迎合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。用不了多久,红衣女子就会厌倦茧墨,把她弄坏吧。我回想起红衣女子傲慢地笑着的样子。她迟早会毫不留情地把茧墨弄坏。但是,我对这样的行为产生了疑问。我再次反思曾在异界思考过的事情。她为什么寻求能够永远与她相互欢笑的存在呢。
『我所寻求的抚慰,是和我一样的鬼』
『能够永远地盯着红色的肉,永不厌倦,嗤笑以对的存在』
她真的是单纯为了破坏而想要玩具么?
一个人孤零零地一直呆在这个地方,那该有多么寂寞。
————我以前生过一个女儿,可气都没喘上一口就死掉了。
————如果是你的话,就算被弄坏也不会疯掉吧。吶,你……
————要不要跟我一起来?
『您说的非常对,然而您要把茧墨阿座化带回来,我仍旧无法苟同。我们不能保证,本家那样的牺牲不会再次发生。不过,我等纵然劝阻,两位还是打算去异界吧。我等实在不想与日斗大人为敌』
好吧,我就赌一把。我同意两位前往异界,但有一个条件。
出乎意料的话,让我将意识拉了回来。我将红衣女子那望眼欲穿的声音从脑子里驱赶出去,将意识集中在定下说的话上。
『我知道,我等的做法做只是将问题往后拖。但是,把茧墨阿座化带回来更加不可取。就算把茧墨阿座化带回来,她还会被再次抓到异界去吧,而且可能还会引发新的灾难。两位如果执意要将茧墨阿座化带回来,那好歹先把补偿给付了。如果是这样,我等也能够提供与异界相连的地方……这是两位所需要的吧』
「什、这是真的么?你认真的么?」
『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嗯,没关係』
只要解决我提出的一件事,我等可以恭送两位。
定下用认真的态度做出了肯定。可是我无法理解,一口咬定我们所作所为是愚蠢之举的他,为何会给出这样的提议。我感到困惑,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。但是,他没有等我回答,接着往下说
『要去的地方,日斗大人知道。如果可以,希望您将茧墨家新出现的可怕诅咒解决掉』
话音刚落,电话便挂断了。我茫然地望着手中的手机。感觉这个行为是在告诉我,继续说下去也是白费唇舌。我闭上眼睛,回忆提议的内容。作为条件来说,算是出格的好。但是,他的话语之中飘散着难以拭去的不祥与残酷的气息。我是该答应,还是不该答应呢。我睁开眼睛,向日斗转过身去。但是,还不等我找他谈,警笛声便响了起来。街上的居民应该将小山上面这块地方当做了不可侵犯的领域,但刚才那阵惊天动地的破坏,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报了警。门卫应该会抵挡一阵,但撑不了多久,我们必须儘快离开这里。我决定把事情放在后面再说,迈出脚步。这一次,日斗也跟着我迈出脚步。他望着我和我手中的手机,意味深长地弯起嘴唇
「是定下的委託么?」
「………你知道么?」
「我知道啊,最让分家头疼的不会是别的,只有那个。原来如此……既然能够去禁止进入的地方,倒也正好。不过,情况相当糟糕哦」
不知日斗都知道些什么,窃笑起来。看到他的样子,我皱紧眉头。儘管他说的话十分严肃,但他表现得很愉快。日斗就像演戏一样,张开双臂
「我确实知道要去哪里哦。那是个充斥着可怕怪异的地方。他希望把那个解决掉是吧?那就帮他这个忙吧。真有意思,我跟你也会接受委託,这种荒诞无稽的日子竟然也会来临。你就好好努力,保住你那条小命吧。然后,我就像妹妹君那样,像你说的那样,尽情地享受吧」
「不要扩大解释。我可没说让你享受这种事情」
「没错,这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异常情况呢。小田桐,眼下便是各类故事中约定俗成的一幕」
日斗完全没有理会我说的话,抬起脸,望着蓝天。
感觉他的表情,果真有几分愉快。然后,他开开心心地宣布
「这是茧墨日斗和小田桐勤的」
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事件哦。
* * *
来到茧墨本家,我惊讶不已。眼前耸立着一圈又高又长的土墙。
墙体左右延伸,在视野的两头成钩形弯折,高度怕是有成年男子的两倍。上面是角度很大的屋檐,就像防老鼠用的那种。打着铆钉的大门紧闭着,到处都找不到内线电话或者门铃。这个模样,让人联想到的不是城堡,而是监狱。儘管乍看之下不太明白,但这个情景显然不正常。
耸立在眼前的高墙,脱离了日本建筑通常的规格。
最关键的是,茧墨家的围墙,应该在上次被完全被坏过一次才对。
但是,这堵高墙耸立在眼前,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。我把手指放在墙上,又捏紧拳头敲了敲表面。儘管用涂料伪装得很旧,墙体却是新筑的。看上去像土墙,其实应该是混凝土吧。我有种不好的预感。这是围墙,是遮掩之物。
茧墨本家里面,藏着某种东西。然后,那副惨状,我曾目睹过。
人就像花瓶一样,身体被贯穿,花把头盖骨顶开,从里面满溢而出。小鸟的红花疯狂地吃掉了人和大屋,毁灭了本家。在那之后过去了很久,受害者的遗体怎么说也应该回收完毕了吧,但我现在感觉简直就是在望着一具搭着布的尸体。定下为了筑造这道墙,究竟投入了多少人力呢?那绝不寻常。我皱紧眉头,同时又注意到一件事。
茧墨家的院地很宽阔,无法堵住的上方空空蕩蕩。在飞机上应该能轻易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吧。这样一来,造这么高的围墙又究竟意义何在?当我想到这里的同时,日斗来到了我的身旁。他用拳头轻轻敲打墙壁,然后朝我转过来,回答了我的疑问
「不需要担心来自上方的视线哦,小田桐。这里在主要航线之外,就算能看到,人的本能也会迴避这个地方。人的大脑会自动用符合常理的情景去替换记忆。不过,误闯进去的人就不好说了呢。毕竟那样的话,就无法从自己周遭的情景以及眼前的怪异之上移开视线了呢。儘管人们出于本能的讨厌这个地方,但若是有人因此感到好奇而偷看里面的话就麻烦了」
而这道墙就是防止侧类事情而进行的措施。地狱之门,当然要堵上。